围困洛杉矶：一位华人的自述-二氧花旦的财新博客-财新网

◣小花序言◥

这篇文章是我的搭档小旦写的。

小旦很久没有给二氧花旦供稿。如今重新提笔，却是因为世界已沧海桑田。

小旦和丈夫女儿在美国洛杉矶过着碧海蓝天的生活，我曾经去过她有着电动玻璃天窗的房子，那满地的阳光灿烂得奢侈，我还笑她说 “you are too comfortable to write. ”

而就在转瞬之间，窗外风云骤变，阳光房如今成了避难所。

就像文章结尾说那样，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不可预知，风雨欲来之际惟愿每个人都平安健康，待到天晴。

这篇文章写于3月18日。关于一个真实的洛杉矶，一个家庭的生活，一个个家庭的生活。

正文

作者：小旦

倒叙开始讲吧。3月19日，有点像好莱坞灾难片的开头，我在家里一边做饭，一边看到电视里加州州长长紧急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为了防止冠状病毒的传播，加州开始封城，请全体居民呆在家中。”

一夜之间，加州繁华褪尽，萧条寂静。

学校停课的两岁小魔头还在我旁边啃着拖鞋。我一边把拖鞋从她嘴里拔出来，一边急忙拉开冰箱，看到依旧满满登登的食物，心中喘一口气。

现在回想2月初，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记得那时洛杉矶的中国人群体不停发起对国内捐款，想方设法筹集物资，人人被大洋彼端牵挂心急如焚。然而并没人真的预料到一个月之后我们会上演一样的剧情。

一样的宅在家里；一样的抓紧囤积生活物资；一样的买不到口罩消毒液。

不一样的是除了得想办法保护自己不被病毒感染，还要担心戴口罩出去会不会遭人白眼甚至遇到暴力歧视事件；

不一样的是身为中国人甚至所有亚裔都在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很多人在盘算着买药买菜的同时，还备上了防身器具。

歧视等变化都发生在很短时间里，就在过去的三四天，洛城疫情的晴雨表骤然翻转。

加州如今是仅次于纽约和华盛顿的第三大疫情重灾州。我知道国内的朋友们都很关心我们。我想对大家说，谢谢。

以下是我的洛杉矶疫情日记。

2月6日

美国突然宣布对中国禁飞，开始有忧心的中国人戴上口罩并尽力减少出门。可是戴口罩出门却少不了被路人白上两眼。

除华人外，没人有丝毫担心。似乎对中国禁飞后这神秘的病毒就再与遥远的美洲大陆没有干系。

圣莫妮卡海滩上依然接踵摩肩，游客们坐在餐厅和户外吃着炸鸡薯条，伴随着过山车偶尔呼啸而过的尖叫，看着落日消失在血红的地平线。

2月23日

微信群里第一次有朋友郑重地提出应该囤一些防疫物资。正好国内家人表示不缺物资了，我在那时留下了本来准备寄回国的两盒口罩，顺势跟风买了几瓶免洗洗手液。没想到的是，从那以后的接近一个月时间里，我再也没见到过“hand sanitizer”这种物品。

2月27日

在另一个微信群的提示下拖延症的我终于想起来采购些家用消毒剂和清洁用品。然而打开Amazon，我惊讶地发现竟然有很多商品开始缺货，补货日期显示4月中旬。

紧接着传来Costco的瓶装水，厕纸和大米脱销的消息。秉承着“别人抢的东西总是有道理”的思想，我去Target买了一点水和纸做储备。

3月3日

Costco豪气补货大米和厕纸的照片在各大社交网络流传。至此，也仅仅是有一两样商品不容易买到。

3月4日

即便如此，当我同美国同事讨论疫情在美国爆发，大家纷纷表示我是杞人忧天，危言耸听，说洛杉矶不过十几例确诊；包括美国医生朋友也表示囤货毫无必要，只是制造恐慌。

3月7日

纽约市宣布城市进入紧急状态，此时洛杉矶的生活依旧一片祥和。只有在屏幕中可以看到恐慌的蛛丝马迹：我和先生的公司每天都会收到邮件，更新疫情情况。通常，能给全公司发邮件的事情都是比较严重的。

3月8日

尽管很多华人致电洛杉矶市府要求取消大型集会，但洛杉矶马拉松照常开跑，2.7万人从全球各地齐聚LA。

我不知道这次马拉松会让多少条生命为之买单。我想起了武汉的百步亭万家宴，后脊背突然一凉。

3月9日

美股熔断。部分私立学校开始宣布停课，公立学校仍然坚持上课。

3月11日

许多中国人已经连续三周采办物资，甚至不少人添置了冰柜。我请假半天冲进超市买齐了米面，囤货方便面以及两周的食物。

就在加州北面的西雅图，新冠病毒更加肆虐。据说西雅图老人院，病毒已夺去了几十名老人的生命。出于隐私保护，这些老人没有留下姓名，只有年龄、性别、所罹患基础疾病。公众无从得知他们在最后的时刻经历了什么，他们成为了死亡的一个数字。

3月12日

公司终于宣布提倡在家办公。

我大部分华人朋友都在硅谷，据说硅谷一整个园区都在疫情震中，越来越多的硅谷科技公司如苹果、谷歌、微软、脸书、亚马逊等全球科技公司都在想办法降低办公室的人员密度，加入了远程办公的的行列。

Facebook西雅图办公室的一名承包商被发现感染新冠肺炎，Facebook通知在旧金山湾区的大约1.4万名员工在家办公，取消出差，同时，Facebook表示全球35个国家地区的办公室将会限制外人来访，另外人员招聘面试活动将主要在网络上进行。此外，Facebook还取消了每年一度的全球开发者会议“F8大会”。

3月13日

Trump宣布“National emergency”：中午我去家附近的超市想着查漏补缺再买些东西，没想到就连平时以“就比别家贵25%”著称的Gelson，此时许多货架已经是空空荡荡。肉食冷柜仅仅剩下一包看上去包装破损的猪肉和一盒已经碎掉的鸡蛋。牛奶也所剩无几，我赶紧拿走一盒。

当天，大部分学校，包括之前担心学生不出勤就拿不到资金的公立学校也都悉数宣布停课。

这几天有几条公共安全新闻开始令人不安。13号密歇根州兰辛警署宣布对一千美元以下的偷窃案件不再派出警力。这可是密歇根的首府啊！巴尔地摩的市长也喊出了令人啼笑皆非的口号“stop shooting each other so hospital beds can be used for Coronavirus patients （别再互相射击了，节约病床给新冠病人）。”

加州旧金山市一个公共辩护人Mano Raju也要求政府释放一部分犯人，从而降低监狱疫情风险。

上述事件，加上加州本身规定950美元以下偷窃不算犯罪：华人区餐馆被砸抢，罪犯刻意计算偷窃财务数量保证损失在950美元以下而逃避制裁。这让大家纷纷开始考虑购买枪支自我保护，一夜之间枪店销售额翻了五番，之前关于限制枪支的呼吁一朝变成无力的废纸。

3月15日

洛杉矶市政府宣布关闭所有餐馆，夜店和酒吧，此时距离洛杉矶马拉松仅仅过去7天。各辖区发短信通知当地居民，建议储备三周的生活物资。

闺女的幼儿园终于宣布停课，一边在家办公一边跟小魔王斗智斗勇的日子正式开启。我们去的这所幼儿园堪称洛杉矶最坚挺停课最晚的学校，上周还发邮件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没有政府强制命令，我们绝不停课”。这周就传出有学校员工的家属确诊covid-19肺炎的消息，直接在12小时内决定闭园。

只是我们还来不及去担心病毒离我们有多近，也没时间去想下周还买不买得到牛奶鸡蛋的问题。一天下来家里已经是鸡飞狗跳，小魔王掺和了两个电话会还强行在会上发言；我们每工作不到十分钟就会被要求读一本绘本或者是陪玩个积木。想到加州州长说“要做好学校暑假后才能开学的准备”，实在是不知道怎样面对接下来的几个月。

3月16日

至此，洛杉矶的抗疫下半场还是来了。

苹果关闭了除中国大陆、香港和台湾以外的所有零售店。

特朗普不知第几次被媒体报道“确诊新冠肺炎被送进医院”，不知道是真有风声，还是民众真诚的愿望。

美股今天再次熔断，《纽约时报》的“今日的观点”文章标题是：“特朗普的切尔诺贝利时刻”：特朗普从宣称这疫情是场“骗局”到现在承认“情形很糟，情形很糟”，仅隔了18天。

3月17日

加州六个县和伯克利市宣布了所谓的“就地庇护限制令” （Shelter in place）。要求辖区所有居民，从3月17日开始留在家里“避难”三个星期。大约670万居民将尽可能待在家里。无家可归的人可免于命令，但应鼓励他们寻找住所。这是迄今为止，美国本土内最严格的限制令。

老人们被隔离保护了起来，他们目前是这场战疫里伤亡最惨重的群体。电视新闻里，我看到一位九旬老人不再被允许探视住在养老院中的妻子。于是他扎了一串气球，在妻子窗前举起一个牌子，上面画了一颗心：

“我爱了你67年，我依然爱你，纪念日快乐。”

那一刻，我没有止住眼泪。

3月18日

清晨六点的洛杉矶，超市停车场全部爆满。

鸡蛋开始限购，不过还好，每天都有补货，但是补货后一小时内蛋奶等抢手商品基本都会卖光。有位硬核程序员小哥直接写了个小程序24小时不停刷货，第一时间得到上架信息。

今夜的超市空空荡荡，几乎所有物品被一扫而光。

美国总统川普公开表示新冠肺炎是“中国病毒”后，在美国出现排华情绪，不时发生华人在公共场合被辱骂甚至殴打事件。现在美国各地华人纷纷在微信组建“互助群”，以区域为单位，若发生紧急情况，可在群里通报所在位置，让在群里的华人邻居就近提供协助。

听说尔湾地区已经有华人组成了持枪“自卫队”，防止遭歧视或欺负。

3月19日

买枪成了加州热议的话题，就连我的先生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开始考虑是否应该屯一些弹药。

新闻报道上说，枪械店近期销售额上涨500%，在旧金山市湾区，好心的华裔警员甚至鼓励当地华裔囤枪囤弹药，称“一旦警方对局势失去把控，或许有各种暴乱”。

不远处的西雅图，已经在金县将一个足球场改建成临时野战医院。野战医院预计将提供多达200张病床。我想起了美剧《行尸走肉》里的避难营。不知道这些避难营是否可以帮助人类取得最终的胜利？

3月20日

美国劳工部昨夜数据显示，首次申请失业救济的美国人数量上周飙升至两年半以来的最高点。在截至3月14日的一周内，首次申请失业救济的人数增加了7万人，经季节性因素调整后达到28.1万人，是自2012年11月以来的最大增幅。

作为一个经济学毕业生，我深知“首次申请救济金人数”是美国就业指标最重要的数字。这意味着，Winter is coming. 衰退将不可阻挡地到来了。

“解放区”的明暗歧视

加州是美国华人比例最高的地方，华裔人口有180多万人，一度被当地华人戏称为“解放区”。但相对于4000万的总人口，华人依然是少数族裔。正当所有人都在忧心生活物资，操心工作安排，担心孩子生活和课业的时候，达摩克里斯之剑也掉了下来：疫情中对华人的种族歧视。

3月16日，Trump突然在推特上点名称covid-19是“Chinese virus”。川建国倒是过了嘴瘾，可对于在美中国人而言可能直接导致种族歧视和种族隔离等一系列严重后果。再加上当天在德州发生了严重的袭击亚裔甚至两位亚裔儿童的事件，一时间大家愤怒、不安和担忧各种情绪交杂。

有人甚至发起了“Send Donald Trump into Space and leave him there”的请愿，一夜之间获得超过12万人签名支持。

说起种族矛盾，生活在美国社会，或明或暗的种族歧视一直存在。大加州作为外来移民重镇，社会风气已经是相对包容和自由。但在疫情发生后，有的美国人会冲着戴口罩的中国人或摇头或窃窃私语；不时还能在社区听到有人在公共场合对华人出言不逊，甚至武力相向的事件。

当天，在洛杉矶以生活平和富裕著称的Pasadena市（就是生活大爆炸和北京遇上西雅图2电影里故事发生的地方）,电影花木兰的海报遭人破坏，被涂上“WH病毒”的字样。

也不单单是华人会担心社会治安问题，不少美国人民自己也是忧心忡忡。

有个美国朋友特别激动地问我为什么不考虑回中国躲一躲，他说50%的美国人只有不到600美元存款——”Lives paycheck to paycheck” ——经济活动停滞两个月就会带来社会动乱。虽然我认为他说的有些夸张，但美国不到8%的储蓄率确实无法和中国常年保持在30%以上的家庭储蓄相提并论，再加上可预见的失业率上升，社会秩序变差的可能性也的确不小。

至于回国，国内的亲属确实很担心，我们也知道现在国内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不做流动人口也是对祖国抗疫攻坚战的一份支持，所以不但是我们家，周围的朋友也没有一个往国内跑的。

既然说到了是否回国的问题，那下面这个问题就是必须要正视的问题：

美国的抗疫力度到底够不够？

自美国疫情愈发严重，摇摇欲坠的美国股市一泻千里急转直下，短短一周经历三次熔断；在股市大跌的刺激下，联邦政府一改“只是流感“的口风，每天不间断推出各种刺激政策。从史无前例地降息到零利率到更加前所未见地准备给每个美国公民发放1000美元应对疫情艰难时期，联邦政府大有不打完弹药誓不罢休的势头。

然而实际前线的情形并不是完全乐观：联邦政府承诺的全面检测，下放到主要超市和药店的检测权力都因为试剂供应不足而无法在短期内执行；说好的Drive through——不下车检测不知道两周后能不能实现；包括确诊患者的密切接触人群若是没有病症或是轻症可能都不会得到检测。

医生朋友也说医院口罩，消毒洗手液和无菌布等必需耗材皆处于供应紧张的状态；医院甚至要求医护们“反复使用“N95口罩直到完全报废；洛杉矶的主要医院纷纷在急诊室外搭建帐篷以应对可能发生的流浪人群被大规模传染事件。

政府宣传一再强调80%轻症可以自愈不用去医院，很大原因是害怕引起医疗资源挤兑，也是权衡现实利弊之后的无奈之举吧。美国虽然医疗水平高，但说到医生和床位数量却并不占优势，甚至都挤不进全球前40：美国每千人有2.6名医生，水平低于意大利和英国；每千人床位数2.8张，只是比英国2.6的水平略高一点。相比之下日韩千人床位数高于12张，中国即便医疗资源紧张床位数也大于4张每千人。在平稳时期，因为医疗费用高昂，美国医院选择尽量减少床位提高周转率来控制费用成本，但非常时期，一旦重症患者激增势必对医疗系统带来极大的考验。

除了联邦政策以外，由于美国很多政策制定权在地方政府甚至是当地行政系统，各州各市的政策和效率也直接影响情势走向。纽约市和洛杉矶市都是等到3月17号才决定全面取消公共聚集活动，减少不必要的人员流动。平时我们说的大洛杉矶地区其实包含5个县，其中最大的洛杉矶县又下辖88个市。确诊数量远低于洛杉矶县的橙县（OC郡）却在3月17号抢先发布了“封城令“：禁止除生活必要活动以外的一切人员流动，禁止除家庭以外的任何人员聚集。

到今天为止，洛杉矶已经罕见地接连下了一周雨，唯一暖心的是民众已经自发倡议保证老年人超市购物优先，也有人组织了为老年人上门采购的服务；学区宣布虽然停课但为贫困学生发放的免费早午餐不会停止；还有很多人包括众多华人在想法设法为医院筹备物资。

另外，今天LA Times报导称，洛杉矶已经放弃做免费全面检测的努力，甚至下发指南称不用检测非住院病人和没有直接传染病接触史的病人。不过，如果各个私有实验室能很快具备检测能力，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前去检测。当然，得按照美国特色医疗方式——完全自费。

联邦政府甩手不管，加州物资又准备不足，加州检测率不到纽约的一半，医院的口罩等防疫物资只够两星期用量（还是非高峰期的两周）。CDC竟然发指南表示实在缺口罩，建议医护人员用围脖勉强挡一下（？！）。

后记

写下前面文章前半部分的时候，洛杉矶市还没有宣布封城，但一天之后加州和洛杉矶市政府同时宣布 “Safer at home”政策，算是软性封城。之所以是软性封城，是因为除了关闭“非必要商业”以外，还是允许个人外出做”必要活动“，而必要活动甚至包括修车和去银行。除此之外，还鼓励个人进行散步和遛狗等户外活动，只要人与人之间能保持一定距离。

而神奇的事情是，对于封城的具体规定一开始竟然众说纷纭：有人说”私人聚会是允许的，只要规模10人以下”；又有人说，除非紧急或必要，也禁止一切家庭以外的私人聚会。还说旧金山有先例，有人因为站在马路上跟邻居说话没有保持6英尺以上距离而被罚款400美元。

最后，闹了一天我才弄明白，一切的争论竟然都是源于加州、洛杉矶郡（County）和洛杉矶市（City）的规定竟然是不一样的！州和郡的法规当然要遵守，还得对照邮编去查看自己所在市有没有出特别条例，也得遵守。危机之下，制度显得如此混乱。

国内朋友问我“听说洛杉矶封城，那没有居委会街道，怎么执行呢？” 大家的担忧不无道理，加州封城法令堪称佛系。警察也不能随时上街盘查把人赶回家，个人执行全凭自觉。这周末好容易天晴，Huntington Beach海滩上熙熙攘攘到处都是人；公园里除了遛娃遛狗的，三五年轻人在草坪上野餐聚会也并不少见。

危机未除，Trump甩锅转移矛盾的恶果也已经显现。人们似乎已经忘记Trump政府之前毫无作为，在18天前还声称疫情不严重，媒体都是阴谋论的事实，反而把矛头对准抗议最积极最严格的中国。华人为此在Twitter等社交媒体上不停地与这种扭曲事实的种族主义言论抗争，即便人数少，也不放弃每一次发声机会。

纵然每天听到的消息都让人忧心忡忡，但华人在加州的现实生活是平稳的：除需求大增导致网上送货比较难预约以外，物资也算齐全；虽然大家都在尽力为最坏的可能性做准备，但在外面遇到歧视的情况还是很少。为祖国努力了上半场，也要为居住地扛住下半场。

个人的命运总是逃不开历史的裹挟，也躲不过政治的争端，此次的瘟疫大流行更是百年一遇。

社交媒体的兴起提高了沟通效率的同时也放大了负面的声音，甚至加深了隔阂。但即便如此，也要积极地去面对甚至去抗争。

因为历史是循环螺旋发展的，而个体的人生却别无选择，只能一往无前。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不可预知，风雨欲来之际惟愿每个人都平安健康，待到天晴。

编辑 | Savann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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